作为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近年来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进入新阶段。这其中，作为首家集团层面整体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的中央企业，中国联通的混改进展，自始至终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被誉为“新一轮国企改革的标杆”“奏响了国企改革最强音”。

时至今日，中国联通推进混改已经两年有余。在中国联通党组书记、董事长王晓初看来，中国联通“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是重大政治原则，必须一以贯之；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也必须一以贯之”，由此积极探索建立企业新治理，为建设中国特色现代国有企业制度闯出了新的路子。

近日，就中国联通混改的具体进展、取得的实际成效以及下一步混改思路等热点议题，王晓初为《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一一回答。

混改成效明显

《瞭望》：中国联通两年多的混改进展和成效如何？

王晓初：2016年9月以来，中国联通混改从方案酝酿、论证、反复完善，到正式批复、公布、全面实施，历经两年多实践，顺利完成改革主要任务。试点工作成效从经营侧看，主要体现在“三个明显”：一是企业经营业绩明显改善，截至2018年三季度，收入增长从混改前的-5.3%提升到6.5%，利润同比增长95.9%；二是发展结构明显优化，面向互联网触点的新业务模式（2I2C）成为拉动收入增长和效益改善的关键动力，2I2C收入占主营收入比超过12%；三是资本杠杆率明显降低，资产负债率从混改前的62.6%降至42.7%。

《瞭望》：更具体而言，中国联通混改的实际推进过程中，哪些方面的工作进展更突出？

王晓初：联通混改进展体现在诸多方面，其中四个方面进展情况表现突出。

首先是探索“新治理”。联通混改的过程，是实践两个“一以贯之”的过程。正是坚定不移坚持和加强党对混改工作的全面领导这一重大政治原则，保证了党和国家方针政策、重大部署在中国联通得到坚决贯彻执行，保证了混改沿着正确方向开展，企业党建工作落实到位，切实融入中心工作；正是坚定不移坚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方向不动摇，确保了混改中企业的市场化主体作用得以有效落实，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得以切实发挥，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国有企业治理结构得以探索建立。　

其次是做实“多元化”。中国联通以A股上市公司为平台进行混改，实现多元化股权结构。混改后联通集团持有A股上市公司股份36.7%，新引入14家战略投资者合计持股35.2%，社会公众股东持有股份25.5%，员工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持股2.6%，实现了不同资本相互融合和多元股权有效制衡。在公司治理层面，科学设置董事会结构。今年3月联通混改后新一届董事会正式成立，“独立董事（5人）+联通公司董事（3人）+新进入战略投资者董事（5人）”的董事会成员组成，形成了市场化、多元化的董事会结构。　

第三是提升“组织力”。公司党组在混改中紧紧抓住提升党建质量，加强基本组织、基本队伍、基本制度“三基”建设，切实推动全面从严治党落实落地。在全集团各级管理本部大力实施“瘦身健体”，集团总部部门、省分本部和地市公司管理机构分别减少1/3、1/5、1/4的情况下，强化党务机构和党务工作人员队伍，党建力量得到显著加强，党建质量持续提升。截至今年9月底，全集团共拥有基层党组织8028个，共产党员13.89万人，占公司全部从业人员的42.69%，均比混改前有了明显提升。　

第四是绘就“同心圆”。混改中，公司党组坚持在党的领导下，充分调动企业上下及内外各方积极性，共同画出画好最大“同心圆”。公司瘦身健体首先从总部入手，“三能改革”坚持管理人员岗位晋升和激励兑现条件严于一般员工、岗位淘汰比例高于一般员工。实施员工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累计授予管理骨干、技术骨干及中高级管理人员等高价值创造群体7752人7.94亿股。按照“一切为了客户、一切为了一线、一切为了市场”的价值导向，层层简政放权，推进各种资源向一线倾斜，切实让最广大基层员工群众在混改中拥有更多获得感。

把准混改要义  

《瞭望》：在具体实践中，中国联通混改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哪些因素？

王晓初：联通的改革成效得益于很多因素的综合作用，其中有三点尤为关键。

其一，牢牢把握和坚决落实混改“十六字”总要求。联通紧紧围绕“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的混改“十六字”总要求，科学构建混改大厦的“四梁八柱”。在完善治理方面，全面加强党的领导和党建工作，积极引进民营企业战略投资者，充分发挥各类股东作用，落实和维护董事会依法行使重大决策、选人用人、薪酬分配等权力，加快形成定位清晰、权责对等、运转协调、制衡有效的法人治理结构；在强化激励方面，积极探索建立市场导向的选人用人和激励约束机制，有序实施员工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全面推进基层生产单元全场景“划小承包”改革，深化企业管理人员能上能下、员工能进能出、收入能增能减的制度改革；在突出主业方面，全面推进互联网化运营，加快提高信息通信产品和服务供给质量，推进公司内外产业链、价值链关键业务重组整合，加快淘汰通信业落后产能，推动企业关键技术、产品与业务发展取得重大突破，不断增强核心业务的资源配置效率、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在提高效率方面，敢于动真碰硬，下大力气开展瘦身健体，压缩管理层级，深入挖潜，降本增效，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其二，牢牢把握和坚决落实“两个毫不动摇”基本经验。混改中，联通从平等发展、同等保护的角度，正确把握促进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健康发展的政策导向。具体实践中，联通结合所引进互联网企业、垂直行业民营资本资源禀赋，探索出国有通信企业与民营互联网企业融合发展的新模式，并在新零售、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新经济领域持续合作，打造发展新动能，着力推动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实现优势互补、资源共享、体制相融、共同发展，促进国有资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提高竞争力，形成新的制度形式和竞争优势。　

其三，落实专职副书记制度是建设中国特色现代国有企业制度的制度保障，必须始终坚持专心专责抓党建不松劲。联通混改中实施专职副书记制度以来，一个很显著的变化就是，实现了公司纵向和横向的资源整合，形成了“大党建”工作格局，不再是过去“补课式”“应急式”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党建工作面貌焕然一新，实现了以高质量党建保证企业高质量改革、引领企业高质量发展，为建设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提供了有力的政治保证。

建设新时代新央企  

《瞭望》：中国联通下一步推进混改的思路是什么？

王晓初：历时两年实践，联通混改试点，“混”的任务顺利完成，“改”的工作正向纵深推进。

首先，强健新基因。混改向纵深推进，公司将进一步传承发扬既有的“红色、改革、开放、多元”四大优质基因，并将混改注入的平等开放、关注价值、敏捷高效、拥抱变化、用户至上、快速试错等互联网公司优秀基因快速内化为企业的内生基因。牢固树立“人才强、基因优、企业兴”理念，做强人才关键因子。

其次，探索新治理。混改向纵深推进，关键是持续做好中国特色现代国有企业制度这篇大文章。既充分发挥好公司党组在公司新治理中的领导作用，确保党的意图贯穿企业改革发展和生产经营全过程，同时充分尊重其他治理主体，支持和监督其他治理主体依法履行责任，赋予混改后董事会相应的投融资决策权和薪酬分配权。微观主体层面，持续深化“划小承包”改革，搭建多劳多得“双创”平台，推动企业从大公司回归到创业公司。在严重亏损的二级企业，积极探索“民营投资承包运营”试点。

再次，推进新运营。全面推进互联网化运营，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助力互联网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重要途径，是联通混改后企业转型发展的必然选择。混改以来，联通依托全集团集中化的IT支撑系统，在互联网化运营方面迈出了重要步伐。下一步，联通将进一步树立互联网化理念，全力推进营销、IT、网络与管理“四个互联网化”，加快建立亲切方便透明的客户关系，加快建立简约扁平高效的产品、网络与组织体系，提升服务质量与运营效率，推动企业实现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打造企业差异化竞争优势。

其四，增强新动能。联通将顺应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等“四新”经济发展趋势，持续打造差异化优势，推进企业高质量发展。在创新业务领域，实施与基础业务相区隔的政策与体制机制，全面激发企业发展活力与动能。聚焦产业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重点业务，聚焦政务、教育、环保等重点行业，打造创新领域的实力创业企业。

其五，构建新生态。联通混改引入的战略投资者涉及大型互联网公司、垂直行业公司、金融领域产业集团及产业基金，在各自领域具有突出的优势。联通将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基本经验，践行“合作共赢、协同发展”理念，发挥各自优势，重点构建与战略投资者深度合作生态圈、物联网“平台+”合作生态圈、社会资本合作生态圈、终端合作生态圈、5G合作生态圈等5大合作生态圈，构建合作新生态，打造发展共同体。

（《瞭望》新闻周刊 2018年12月15日 宫超）